“嗯啊~……这么粗暴,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种调调?”
刚刚被深喉口爆过一发的黑塔人偶就连片刻的休息都没能得到,便被张墨给压在了床上。她嘴上调侃着青年那急躁的动作,身体上没有丝毫反抗,粉舌划过樱唇,遵循着黑塔女士传达来的命令,将那残留在嘴角的精液一并收集,双手伸向裙摆底下,主动撩起哥特长裙,露出了底下被纯白内裤遮掩的私处。
“想发泄就发泄吧,反正这身体就是要拿来用的,还是说……你不行?”
“我就当你是挑衅我了。”
张墨三两下脱去衬衫,目光不自觉便被那娇翘雪白的臀瓣吸引而去,他吞咽着唾沫,顿觉一阵口干舌燥。被黑塔人偶主动挑衅的他索性也不做什么绅士,伸手扯住那披散在身后的如瀑发丝,眼看黑塔人偶十分配合地后仰起头来,一副任由自己掌控的样子,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想必都会被眼前这般景象给勾出欲火来。
“别跟我说你不想这样~”
“你最好别后悔。”
一个人偶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在被张墨接触到之前她甚至连痛觉和快感都没有。
张墨一把撕开了那条内裤,他想不明白黑塔为什么要在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上如此较真,就连人偶的私处都要如此仿真,那道蜜裂里正有黏腻爱液在缓缓流出。倘若不是手脚处的关节衔接无比醒目,张墨都得怀疑眼前的黑塔人偶是不是黑塔假扮的了。
【我真是犯傻了,黑塔怎么可能会这幅样子。】
心底里嗤笑着自己的愚蠢,张墨索性不去做什么正人君子,用力一扯头发,逼迫着这人偶更进一步贴靠向自己,另一边手指粗暴按在粉嫩玉蚌之上。因为是人偶身体的缘故,其上并无阴毛覆盖,仿若还未发育完全的女孩私处,竟让张墨心底隐约生出了几分负罪感。
也令人更兴奋了。
手指按压的力度渐渐加大,陷入娇软蜜肉的触感令人飘飘欲仙,比起喉口还要紧窄得多,仅仅只是一根手指塞入进其中便仿佛已经迎来了极限。“噗啾”一声淫响在那娇馒幼穴里传出,指头对着那湿润幼窄的肉穴几番扣弄,越钻越深,每一次摩挲按压都能惹得身前这具萝莉人偶一阵娇颤。
“怎么,人偶也会兴奋?”
“哈啊~……如果我说~!嗯啊啊~~……是因为你才兴奋起来了呢~~?”
黑塔人偶的眼眸已不复清明,即便如此,张墨也分不清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半真半假的姿态令他十分不爽,用力一扯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同时中指也跟着一点点挤入进那紧凑蜜道当中,强行将这紧凑如细缝的蜜裂一点点撑扩开来。
“那你今天可就别想休息了。”
张墨说着,两根手指在萝莉人偶的两腿之间用力抠挖,将紧闭的白虎蜜穴一线天给抠挖的粉肉翻开,爱液四溅间,黑塔人偶欢愉酥软的身体也在诚实地回应着他更为激烈的抠挖,哥特紫裙下匀称雪白的人偶肢体与圆润结实的臀部绷紧着,两条修长的萝莉肉感浪蹄因紧绷而勾勒出赏心悦目的肌肉线条,足弓并成直线,如油脂般涂满酮体的香汗看起来几乎与真人无异。
张墨松开了发丝,大手向前钻入,自那领口处钻入进胸口里,肆意把玩着乳尖充血挺立的小乳房,用指尖去肆意感受着那嫩滑软绵的奇特触感。指尖划弄拨过粉嫩乳尖,萝莉人偶忽得泄出了一声娇吟,那紧凑蜜道不断地收紧着好像一张小嘴吮吸着他的手指,哪里还有一点天才科学家该有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个欲求不满的痴女一样!
“唔嗯~~……哈啊~~!身体~~!有点、有点太刺激了~~……”
黑塔人偶后知后觉般发觉了身体里的不对劲,可她现在才发现异样已经太晚了。发酥的娇躯提不起一点力气来,只能任由身后的青年亵玩着她尊贵的身躯,只见那刚才还在抠挖小穴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然抽出,正在她的面前高高举起,活动着令那晶莹黏稠的阴精在指缝间架起一架架闪着淫靡亮光的淫液桥梁。
“回答我,为什么人偶也会有淫水?”
“这,这是为了进行一些人体实验~~获得更准确的数据~~!”
黑塔人偶脸色微微发红,她十分人情化地轻抿着红唇,竟露出了几分娇羞意味。可张墨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将那沾在了手指上的妹汁肆意涂抹到人偶脸蛋上,同时粗长的阳具顺着娇翘玉滑的雪臀肉饼,缓缓地深入幼细紧窄的臀缝蜜肉当中。
萝莉人偶的精致小脸被捏着下巴强迫抬起,半强迫的令她张开小嘴来,将那沾满了爱液的手指送入进了那张小嘴之中。黑塔人偶本能选择了顺从,这也还是她第一次舔弄自己分泌出的淫靡液体,品尝起来味道并不算奇怪,反而带着些许清甜。
可张墨才不会让她这么轻松就完成任务,手指肆意把玩着萝莉人偶檀口中的香软小舌,被刺激的口腔内不停地分泌出唾液,在手指的作恶下发出不亚于抠挖蜜穴的淫靡“滋滋”水声。单纯只是为了调戏黑塔人偶的张墨并不在意手上淫液是否能得到清洁,在追逐玩弄着湿热的软滑舌头期间,唾液混合着淫液一部分顺着他的手臂滑落,一部分脱离口腔滴落在黑塔敞开着的胸襟上,将本就饱饮香汗的透肉内衣给浸的更加透明,还有一部分被黑塔人偶给吞入腹中。
“唔姆~……咕滋~~!咕滋~!!”
黑塔人偶一边含弄着手指,将用以服侍肉棒的精湛舌技再次展现,娇躯也跟着再度娇媚扭动,摆明了就是在主动勾引着身后的张墨。不知道是不是张墨的错觉,眼前的这只萝莉人偶越来越拟人化了,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些许被设定好的程序感,随着时间推移,她的举止也在一点点变得更加自然。
将这表现视作诱惑的张墨,毫不犹豫地挺动腰跨,炙热肉棍抵着幼嫩蜜穴,来回蹭弄间那娇媚粉嫩的肉唇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晶莹剔透的贝肉不断娇颤蠕缩,被那喷涌而出的灼热温度刺激着一点点泌出爱液来。
“下面都已经这么湿了,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张墨说着,胯下那根刚刚才射过一发的肉棒没有丝毫疲态,反而愈发粗硕,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用肉棒去教训黑塔人偶的他用力向前一顶,那通红肿胀的硕大龟头便生硬地将两瓣莹润水嫩的幼蜜肉唇撑开,娇涩紧窄的嫩肉窄径立即紧紧缠裹住了这根突然闯入进来的异物。
“哦哦~~!好、好烫~~……这么大,要是塞进来的话~~……”
“人偶怎么可能会坏,乖乖成为泄欲道具就好了。”
张墨的语气不容置疑,温度灼热的坚硬肉棒向上翻挺,娇嫩紧窄的稚嫩腔穴节节败退,丝滑黏腻的淫液不断分泌,浇灌在那火热的龟头之上,随着肉棒的深入逐渐浸润了整根肉茎。稚嫩幼窄的腔腔花径竭尽全力的收缩肉壁,用行动向张墨传达了自己的顺从,享受着其粗糙表面不断粗暴别蹭幼肉玉璧带来的曼妙快感。
“呼!夹得这么紧……这么舍不得我拔出去?”
随着肉棒一点点深入,张墨也是有余力能调侃那紧紧夹住肉棒的黑塔人偶了,眼看着宇宙文明的天才,如今就像是一只渴望交媾的野兽一样跪趴在他的身前,和他一起用着这般原始的交媾姿势。
哪怕只是黑塔本尊的一具人偶,却也是照着她的模样一比一复刻出来的形象,任谁都不可能说无动于衷。只是一想到自己在被她当做试验品,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采集体液,心底的那股不爽便怎么也挥之不去。
“哦哦~!!慢、慢一点~~!!这么、这么刺激的话~~~!!”
黑塔人偶半跪在床上,被张墨强迫着高昂起头来,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青年便突然又发起了猛攻,胯下肉棒就像是骑士冲锋的长枪一般长驱直入,以势不可挡的气息插入到黑塔人偶的萝莉幼穴当中,发出“啪”的一声肉体碰撞的脆响同时,萝莉人偶也发出一连串的惊呼。
“骗、骗人的吧~~!这么激烈~~……要、要不能思考了哈啊~~……”
黑塔人偶感受着那根几乎快要赶上自己小臂粗细的狰狞肉屌,正以一种无比蛮横的姿态,强行撑开那层叠肉褶,将那浅浅的萝莉蜜道强行扩展拉伸。尤其是那顶端处散发着炙热的赤红肉菇,竟强行挤开了幼肉蜜穴深处紧紧闭合的娇嫩软肉,粗暴的剐蹭好似要将身体里潜藏着的欲火给稀疏点燃一般。
这一次黑塔人偶明显玩脱了,初次做爱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张墨竟然如此威猛。随着肉棒大半根都没入进其中,两人的下体交合处紧密贴合在一起,竟是在萝莉人偶的小腹上都顶出了一个无比明显的小山包,就连那娇嫩子宫似乎都被这一记插入给突破,化作量身定做的飞机杯一般套牢在侵入的紫黑色龟头上,收缩着给青年带去无比强烈的真空吮吸感。
“咿齁喔喔喔~~!!等、等一下~~……等我~~等我调整一下~~!哦啊啊啊!!”
先前还自以为占据着主导地位,只是在陪着张墨游戏的黑塔人偶在那根雌杀肉茎的插入之下,顿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那每天深入思考宇宙奥义所在的大脑,如今只余下了属于肉棒的形状。狰狞的狼牙棒肉屌仿佛贯穿了她整个身体,让她只能感觉到在自己蜜穴内横冲直闯粗大肉棒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快感浪潮,不自觉间便发出了谄媚讨好的求饶,下意识扭动着萝莉幼臀,企图逃离肉棒的奸淫,但是那已经沦为肉屌飞机杯的子宫却不同意地牢牢吸着张墨的肉棒,弄得她现在不像是在逃离,更像是在主动按压着这根肉棒一样。
黑塔人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都要被捅穿了似的,那一次次没入进幼穴深处的肉棒,就好似在钉打的长枪一般,将她娇嫩湿软的幼穴开垦挖掘,每一次肉棒凶猛的塞入都会使透明的蜜液随之飞溅喷涌。娇嫩的鲍肉被强硬地撑挤着,就连后方那白中透粉的花蕾也随着肉棒的一次次插入而蜷缩收紧,就好似下半身也变成了一只具备自我思考能力的生物,随着肉棒的活塞与挑逗,展现出自身的存在感,像是在期待小穴的侵犯结束之后,可以轮到它似的。
“等我调整一下~~……身体的状态~~!!这样、这样太刺激了~~收集不了体液哦~~!”
黑塔人偶挣扎着微微扭动身体,却根本阻止不了肉棒的继续深入,被张墨像母狗一样压在身下的她根本抗拒不能,再加上来自本尊那边的命令,她根本不可能伤害张墨,只能继续保持着这般屈辱姿势,任由他肆意奸淫着自己的身体。
对黑塔人偶而言,就像是突然的一道霹雳打中下身,突兀的充实感、酥麻感与炙热和快感,一切的刺激都在肉棒撑挤开所有肥嫩的小穴腔肉与层层环环的肉褶,将龟头重重地砸在柔软湿漉的子宫颈,将整个因发情而下沉的子宫重新撑至原位时,化作汹涌的白色浪潮,抵达令她失神呆滞的快感的终焉。
“呼!只是采集体液,可根本不用调整,你只要乖乖配合我就好了!”
张墨扼住黑塔人偶的咽喉,接连猛挺腰跨,粗鲁至极的动作没有半点技巧可言,单纯生猛而又粗暴的活塞,却因为肉棒的粗大与硬朗能够轻而易举地剐蹭着腔道的每一寸敏感的肉壁与软芽,无论是敏感的G点抑或是娇嫩的子宫颈,都被他通过肉棒轻而易举地带来了满足感。
“不~~……这样~~!这样的话~~……就不能思考了哦啊啊~~!!”
反抗不能的黑塔人偶在连绵的快感浪潮下被剥夺了思考的权利,只能将纤薄樱唇张开到最大,在声声浪叫的空隙里贪求着片刻的呼吸。尽管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她的身体却格外实诚,小穴无比顺从和乖巧地主动缠绕在张墨硬朗的肉棒上,娇媚湿漉的幼穴就像是具备自我意识般吸吮着粗犷的阳具,一举一动皆是为了榨取其中精液,淫乱地扭动着纤腰与缩紧肉穴的动作就好似天生的肉玩具一般,但敏感到仅仅只是被龟头摩擦子宫颈和挑逗敏感带就会颤抖发情的小穴,却又显得黑塔人偶此举很是无谓。
“不是你一直想要我的体液么?我现在……就全部都给你!”
张墨猛地用力挺腰,火热粗硕的肉棍直直撞进了子宫幼壶的最深处,那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偶身躯肉眼可见的忽然绷直,在一阵高亢的呻吟声后,紧接着又如筛糠般激烈颤抖个不停,黏腻爱液飞溅间,喷洒得床单上到处都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黑塔人偶是爽够了,可张墨还没有,肉体碰撞的淫荡声响回荡在房间内,那小腹上浮现的被粗长肉棒强行撑开扩展蜜穴腔道的轮廓凸起好似有生命一般,在萝莉人偶的柔软腹部不停地上下运动,伴随着抽插而来的淫靡下流的肉体碰撞声越发激烈,那敏感淫媚的萝莉雌穴被肉的服服帖帖,完全变成了男人肉棒的轮廓,层层叠叠的腔道媚肉紧紧地缠裹着他的棒身。
在一开始,张墨还会去计数黑塔人偶高潮了多少次,随着高潮的次数越来越多,计数就显得毫无意义,那大片湿透了的床单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也是渐渐来了感觉,再度顶撞上子宫最深处,从柔韧幼壶里挤出一大股黏腻爱液来,欣赏着黑塔人偶被刺激的失声一般扬起头大大张开着樱唇,人偶玉腿不停地痉挛着,整个娇躯都在剧烈的快感下弓了起来,小腹一挺,子宫拼命地收缩着,显然又迎来了一次高潮。
“给我接好了!要是浪费了,我可不负责!”
张墨被浇的也是猛地打了个冷颤,一股酥麻的快感电流从椎处传遍全身,已经到了极限的他不做忍耐,只是双手用力抓紧了萝莉人偶的纤腰,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声,与黑塔人偶那虚弱而又悠长的颤音娇喘混杂在了一起,粗壮的肉棒来回抽插间不住颤动着,硕大的睾丸一颤一颤,像是终于通了水的水管一般,精液源源不断从马眼之中喷射而出,将那为了仿真而嵌入的萝莉幼壶给灌得满满当当,充满了自己的白浊精浆。
就像是黄粱一梦——
昏暗房间内与萝莉人偶的一夜疯狂,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般。若非指尖萦绕着的触感尚存有几分温热,唇齿间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还有床单上被爱液浸透的大片水渍留作证据。
恐怕就连他这位当事人,大概也会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春梦罢。
如果只是为了收集体液,根本无需做到这种地步,凭借黑塔的手段肯定是要多少种方法,就有多少种方法。
“不是梦。”
当张墨再度睁开眼时,昨晚疯狂过后的床单早已被替换,空气里没有半点旖旎气息残留,清新空气令他刚刚睡醒的身体充斥着活力,也勾起了有关昨晚的回忆。
大脑越发清醒,画面便越是清晰。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对这种事情无动于衷,更何况还是作为亲历者的张墨,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有多么疯狂。连带着穿越前的不爽与郁闷,以及被黑塔算计了的暗自恼火,通通发泄到了那只萝莉人偶身上。
或许其中也有她在主动挑逗的原因……
【咕噜……】
张墨本能咽了口唾沫,香艳画面勾起了身体的本能,口干舌燥的他下意识寻找着水源所在,下一刻便有水杯递到了他的手里。
“谢了……”
一口水下肚,心里的欲火也淡去了些许。
“你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没休息?”
“人偶并不需要休息,只需要补充有足够营养。如果小助理你真担心我的话,不如再给我点体液,我从里面汲取点糖分也不是不行。”
“……?”
张墨果断拒绝了黑塔人偶的建议,他隐约记得脱氧核糖……
应该不能算糖吧?
【错觉么?】
张墨有些古怪地瞥了黑塔人偶一眼,似乎比起昨天晚上的样子,这只人偶好像多了些其他的什么。但是这种感觉很微妙,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隐约有些不对劲。
“黑塔女士?”
“黑塔女士的意识正在实验室处的人偶身体上,她嘱咐我负责照顾小助理你的日常起居,如果有什么问题,请随时联系我。”
黑塔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看心情什么时候解决。”
那不就是拖到黑塔女士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才会动手解决么?
典型的摸鱼行为,张墨忍不住怀疑,黑塔女士在制造这些人偶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不仅构造上几乎一比一仿生,除了关节连接处之外,甚至就连各自的人格都有所区别。
可能这就是天才的脑回路吧,一般人难以理解。
“距离工作打卡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需要我帮你更衣,同时去准备一份早餐吗?”
“你先出去,这些我自己能做。”
赶走了想要占便宜的黑塔人偶,张墨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上面沾染了太多黑塔人偶的味道,要是穿出去被人闻出来,肯定会被当成变态处理。
黑塔人偶干脆守在了门口,等张墨换好衣服后走在前面带路。
“科员们平时去食堂都要绕这么远的路?”
“不,因为人偶并不需要进食和休息,一般并不需要前往食堂,普通研究人员也无权接触到实验内容。”
也就是说,张墨才是那个例外,研究室在设计之初并未考虑到会有一个需要进食的凡人加入这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想必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
“消息?”
“你被黑塔直接聘用为助手的消息,黑塔女士已通知给了艾丝妲。如果她有在好好工作,现在有关你的调令,应该已经出现在空间站的通报上了。”
说着,黑塔人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哥手机来递给张墨,上面正是有关他的消息。
不过并非是官方消息,而是颇具八卦色彩的小道消息。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有关张墨的所有消息几乎都被挖了出来,虽然他也是昨天才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这篇八卦写得神神秘秘,在抛出了一大堆可能身份的假设之后,突然一锤定音,实锤张墨的身份就是个普通人类。
并且还宣言,根据可靠情报人员提供的线索,并未找到任何有关张墨的学术报告。
在这座人均俗世天才的空间站内,没有一篇拿得出手的学术报告,几乎与走后门画上了“等号”,这也使得消息底下的科员们忍不住议论纷纷。
走后门这事在社会上不足为奇,毕竟严格来讲,这座空间站与公司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名义上的站长艾丝妲本就是公司某位高层的千金,她说是离开了公司,但这句话只能说给公司内的人听。
外人谁信,谁去直面歼星舰。
而黑塔女士更是公司的“合作伙伴”,尽管在合作方面屡屡敷衍了事,但这位宇宙级别的天才只要抽出万分之一的时间,随意丢出一张手稿,便已是了不得的大事。
公司内走后门的事情不算少,人情本就是资源的一部门。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个规则并不适用于【天才俱乐部】。他们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存在,更不在乎凡尘俗世的规则,只为了一份见面礼,他们便会创造出星球大的蛋糕来。更有虫子用转瞬即逝的一生,创下了凡人成百上千年也难以企及的奇迹。
指望这些【天才】去开后门?
把【后门】卖了也不值这个价!
张墨将评论尽数收入眼底,比起他先前预料的情况已经要好上太多了,评论区里大多人只是嫉妒,剩下少部分人则是在玩钩子文学。
沟槽的钩子文学怎么在异世界都这么盛行啊!
【这个张墨啊,虽然我祖上不认识,我也不认识。至于黑塔女士,我祖上没接触,我也没接触过,但是啊我敢肯定……】
【合着你啥也不知道,就卖钩了!】
忽略掉那些耍宝的评论,剩下大多数人也只是酸,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举措来。
不过就算言语更激烈一些,张墨也不是不能理解,换个角度想一下,顶头上司的身边突然空降了一个异性秘书,还是没有招聘广告,突然就招了过来,这换成谁能不多想?
只开卖钩玩笑,而不是造莫须有的黄谣,已经称得上有素质了。
至于嫉妒……
跟着黑塔人偶穿过隧道,现在正值早餐时间,因此食堂里聚集着不少人。或许是因为黑塔人偶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又或许是惊讶于黑塔女士竟然真招收了一位助理,路人们纷纷投来带着好奇和怀疑的目光。
那些低声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多响——
“你没看到,黑塔居然真的有一个助手了,听说还是个普通人?”
“真的假的?那个张墨,顾真的是黑塔的助手?我还以为只是个研究员,到底什么背景啊……”
“我听说他昨天才加入的,根本没人见过他,突然之前就成了黑塔的助手,可恶啊,我好不爽啊!”
“而且,他听说完全没有任何学术背景,居然能被黑塔看中?这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即使是黑塔的助手,真的没有一点特殊的背景吗?这话说出去,佩佩都不信!”
“汪汪!”
张墨低头抱起那跑到自己脚边的佩佩,见它不怎么反抗,便伸手揉了揉狗头,心里的郁闷也跟着消散了不少。反正暂时也找不到回地球的办法,回去也要面试找工作,现在当黑塔助手的工作不仅包吃住,还有黑塔人偶照顾自己起居,只要跟同事们打好关系就行,比起那些整天受上司气的垃圾工作,已经美上不知多少倍了。
【心跳加速三成,瞳孔收缩率符合社交压力模型,会因社交而感到担忧么?】
殊不知,张墨如今的一切都尽数被黑塔女士收入眼底,细致入微的分析,只为尽可能剖析他身体里潜藏着的那股不可思议的能力。
DNA的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与普通人类并无差异,根本无法解释他的异样性。并非是来自遗传物质的能力,黑塔只能暂且假设为更深层次的原因——
灵魂。
亦可称:思想。
“小狗你也是来欢迎我入职的?”
“汪汪!”
“佩佩,你怎么又乱跑,这里是食堂,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哦。”
一道急促的惊呼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墨循声望去,只见留着一头粉色披肩短发的少女正小跑着匆忙赶来,娇喘吁吁间,仍保留着相当好的仪态,并未因着急而懈怠。改良版公司制服收拢出蜂鸟般纤细的腰线,腰间悬挂着的便携式望远镜正随着她的步伐而左右摇晃。
“你好,我是空间站的站长。我叫艾丝妲,欢迎你的入职。”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更像是好奇心和精力都旺盛过头的少女,从儿时便开始仰望星空,直到被黑塔带到这座空间站上。
虽然黑塔并不需要所谓的派系划分,那是对【天才】的贬低,她们往往只有想不想做到,而不存在做不做得到的问题。派系和马仔对【天才】而言,说是跟班和马屁精或许更合适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被黑塔亲自指名道姓带上空间站的艾丝妲,在外人眼里也算是黑塔女士的话事人了。
如果连艾丝妲这关都过不去,就别想打扰繁忙的黑塔女士了。
“我叫张墨,很高兴能成为空间站的一员,以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了。有不懂的地方,可能还得请教拜托各位前辈。”
……
“轰!”
不远处的厨房里又传来了震耳的爆炸声,从宇宙各处收集而来的珍惜食材在这一刻又化为了乌有。像这样的失败,对黑塔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并非厨艺上的笨蛋,只是食谱于她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
没有创新,怎能算天才?
至于创新的代价嘛……
“咕噜~……”
那被炸飞到面前正在地上蛄蛹着的黑塔小人,就是代价。每次失败只消耗几只黑塔小人,十分划算,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人道。
“让蛋糕变美味的魔法还真是困难呢。”
黑塔女士幽幽一叹,趁着黑塔小人收拾厨房的功夫,她也在抽空注视着张墨的一举一动。自从张墨来到空间站内,成了自己的助手后,他所有的举动便都在黑塔女士的监视之下。
毫不夸张地说,张墨现在内裤是什么颜色她都知道。
至于害羞?
笑死,黑塔成名早在上个琥珀纪就闻名宇宙了,算到现在也该有一百多岁了,看个男人裸体有什么好害羞的。她不仅看,还把当天晚上的画面保存下来反复研究,她骄傲了吗?
“真是奇怪的能力,完全摸不着规律。”
黑塔女士眼看短短几天功夫,张墨便已经和空间站内的同时成功打成一片,虽然远远比不上自己和他的亲密关系,却也算是有在和睦相处。和他刚袒露身份时,那些人嫉妒到质壁分离的场景才过去几天。
黑塔女士手指一划,又一道屏幕挤入进来,上面是黑塔人偶的分析报告。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黑塔女士便再也不能直接强占黑塔人偶的身体了,原本只是用作躯壳的人偶,现在却在一点点超出掌控。丰饶神迹,也莫过于此,涉及到灵魂的存在,可不是寻常手段能抵达的神秘境界。
就算是【天才】,也需小心再小心。
今天刚整出名堂来,指不定明天阿哈就觉得这很有乐子,来加点料了。
“唔……!”
黑塔女士忽得一僵,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该采取体液的时间了。只见黑塔人偶干脆跟张墨在实验室里就开始了采集工序,层层保险之下,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来打扰。而且在实验室里还方便工作,随射随收集。
“这,这个人偶……我,我一定要把她反厂重修啊~~……”
黑塔女士抿着红唇,两腿战战兢兢打着哆嗦,就连话音也跟着止不住发颤。就连这都已经是她竭力忍耐后的结果了,那止不住发颤的身体就是最强而有力的证明,神色间的难堪更是无从遮掩。
在黑塔女士最初的设计中,人偶的存在只是为了方便自己行走世间。为了做实验免不得到处跑,就算是天才也免不了车途劳顿,更何况是星系间的穿梭。
换言之,人偶本该只有为实验而准备的四肢,就连呼吸和胃部系统也只是为了方便实验而保留下来的设计。本不该有的内部构造,例如子宫与膣腔甬道,却在那天晚上后,突然出现在了人偶身体上。
倘若不是四肢的关节处依旧保留着明显的人偶痕迹……
【不,不能从这个角度判断……】
“唔~……”
黑塔抿着朱唇,两腿不自觉向内夹紧,却阻止不了那股酥麻快感流窜遍全身,此刻的她不仅夺取不了这个人偶身体的控制权,甚至就连断开彼此之间的链接都做不到,只能被迫接受着来自监控画面里的阵阵冲击。
“这家伙……每天都做~!不会累么~……明明就是个普通人~~……”
面色潮红的黑塔女士语气竟有些嗔怪,明明先前体检时表现得和普通人几乎没什么两样,甚至比起仙舟上的普通人都有些不如。可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像是解开了束缚一般,异常凶猛,有时候真让黑塔女士怀疑,倘若用的不是人偶身体,自己本人会不会搞到散架?
“咕唔呜~~!!又~~又顶到里面了~~……!!这、这么快的话~~!!”
黑塔女士忽得绷紧了身体,感官链接的她能清楚感受到,那根火热硬物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横突直撞,明明只是共享而来的感觉,却又仿佛真实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一般,就连那扶墙的身体都在止不住发颤。
倘若黑塔女士有空去剖析一下自己身体里的内部情况的话,或许还能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但就算是银河里最顶尖的天才,在这阵阵直冲脑海的快感刺激下,也难以做到维持理智。
子宫颈口被砸得微微凹陷,一如当初紧致的子宫蜜壶本不该出现在这具人偶的身体上,可眼下被冲击的事实又无法更改。火热粗硕的硬物以堪称狠辣的力道,再度用力向上法庭,砸得那小腹都得痉挛抽搐。
“唔~!!这家伙~~!就、就不懂怜香惜玉么~~嗯啊~~!!”
黑塔女士本能夹紧了两条美腿,丝丝爱液顺着大腿内侧滑落进靴子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恍惚间,她的子宫蜜壶好像也感受到了那股凶猛的冲击一般,这股真实感,远远超过了感官共享所带来的刺激程度……
简直就像是,那根肉棒跨越了时空也在奸淫自己一样?若不是自己的处女膜还在,黑塔女士真该怀疑其中的可能性了。
一度令【天才】都为之腿软的冲击却还是开胃菜,只见监控画面里,张墨干脆一把抱起了黑塔人偶。娇小的人偶身体十分之轻,抱起来也是一点都不费力,她此刻正背对着张墨,双腿紧紧夹着腰跨,手臂成了张墨用以保持平衡的抓取物。
娇幼玲珑的胴体几乎悬空,就如同是肉玩具一样,只能任由身后的青年狠肏猛干,就连半点的主动权都不曾留给过自己。如此姿势虽然费力,可效果却也是极好,张墨腰跨用力一挺,粗硕硬物再度撑开了层层叠叠的娇窄肉褶,那一道道的痴缠褶皱就像是小舌头一样剐蹭过棍身,火热龟冠再度顶撞上了子宫颈口,一鼓作气突破了这最后的阻隔!
“哦哦哦~~!!你~~!你给我等着哦~~……”
黑塔女士此刻就连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弓着身子,那被长靴包裹着的美腿竟呈现出内八字的姿势来,发丝也因香汗而黏在了额头上,整个人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般。口中那压抑不住的香息娇喘倘若被有人之人录下,到时候再传播到市场里,想必定会被炒到天价吧?
如疯狗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来的快感浪潮令她根本无瑕思考,黑塔人偶为什么会生出如此异变。随着火热肉棍成功突破子宫颈口的阻隔,将人偶身躯的子宫幼壶强行撑扩成属于他的形状后,几乎一模一样的充实感也传递到了黑塔身上,仿若子宫正在被一根硬挺肉棍狠狠冲击捣弄一半,激烈快感刺激得她根本直不起身来。
“唔~~!!我~~我迟早~……把你给研究透了~!!噢噢噢噢~~!!!”
黑塔女士一如人偶献身的那天晚上一般,又一次随着人偶身体一起抵达了高潮,紧接着便是一股灼热感涌入进了身体最深处的子宫里,仿佛精液跨过了空间,也将她的子宫给灌了个满满当当一般。
幸好这只是传递而来的感官,并非真被灌了个满腔白浊,不然黑塔女士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了。
“哈啊~……哈啊~……”
熬过了每日最难熬的时间段,黑塔女士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她可没有穿着被淫水浸湿衣服的习惯,只得吩咐黑塔小人帮自己换了一套款式一样的衣物,继续进行着有关蛋糕的实验,同时也在抽空看着有关那黑塔人偶的实验报告。
为了不影响到实验的进展,黑塔女士暂时只安排了一个黑塔人偶做收集体液的工作,至于空间站里平时的实验,则是交给了另一个黑塔人偶去负责。
自从前几天晚上,第一次收集体液的任务开始后,那黑塔人偶的身上就跟着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变化。光是构造的改变就已经是最基础不过的内容了,黑塔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人偶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依旧能感受到那边传来的讯息,如果要通过内置的神经网络强制命令也并非不可,但已经做不到像之前那样强行占据躯体了。
目前的变化仅限于该人偶,也正因如此,黑塔女士才将收集体液的任务一直交给该人偶去做,也算是尽可能【废物利用】了。
如今的实验检测报告上,该人偶的各项数据都被详细列举了出来,其中最令人注意的还得是有关肉体的改变,明明只是一个人偶,却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身体构造已经变得和真人几乎没什么两样。
内脏器官、血管神经、乃至智慧生物用以思考的大脑也已诞生。
抛开表面上的人偶关节不谈,她已经超脱了工具的定义,只差一点就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人】。
而这最后一点……
“究竟是什么驱使着你诞生出生命?还是说,你也只是被影响的一员?”
没有意义的生命,没有想做什么的意愿的话,至少在黑塔这里不可称之为【人】。
她瞧不起渺小而又腐烂的梦想,却又承认那是【人】的必须品,哪怕有些人的梦想根本不值得她去多看一眼。用人偶身体去打发一句,都是在浪费时间。
“嗯?”
听到微波炉里传来的异样响声,黑塔女士这才从实验报告中回过神来,只见微波炉内不知何时关入了几只黑塔小人,听着其中的膨胀动静,她果断放弃了这次制作,转身便走出了厨房。
“轰!”
又是一场爆炸,宣告着这次的蛋糕制作又一次失败了。
不该出现的步骤,意外出错的实验,那直接停止就好了,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在上面。
偶尔也会有意外。
一份失败、却又成功的蛋糕,想必会是送给那人的最好礼物。至少她没享受到蛋糕的美味,对黑塔女士来说就是赚了。
失败的实验,有时候也得重复继续,只是那时的目的就不是实验本身了。
“成为【人类】么?”
药师赐下【丰饶】,予以众生以几乎永恒的寿命,却也少有人听闻活死人、肉白骨的传闻。
所谓灵魂,那是星神也少有提及的神秘维度。
它的可贵,就如同人偶与黑塔女士之间的差距。就算是一百万个黑塔人偶遍布宇宙各地,也抵不上一个来自湛蓝星的黑塔女士。
人偶是否也能拥有灵魂呢?
在以前,黑塔默认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千奇百怪的人格性格只不过是智慧插件所模拟的性格罢了,用算力与算法堆叠出来的程序并不值得炫耀。
可如今,她将有机会见证,灵魂与生命的诞生……
【资料已修改】
黑塔女士不语,只是默默把张墨的资料换了个地方储存,本该只用于储存与星神有关的资料库中,多出了这一份普通人类的资料。
或许他现在的表现远比不过星神,但相比起那些半天不肯搭理人一眼的孤僻家伙,就活在自己身边的张墨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具有无可替代的研究价值。
“模拟宇宙的修复也得加班加点了,螺丝咕姆最近没空……”
“果然,还是得把她给叫过来,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加班!”
……
“哼~~哼哼~~……”
艾丝妲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做起事情来都比平时有动力多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得是阿兰最近好几天都没来念叨她了,再也没有来吵着说什么不能乱花钱买这个买那个。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到不知什么时候,艾丝妲就感觉空间站里的琐事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究其原因,还得出自黑塔女士最近新招收的那位助手身上。
艾丝妲一向不相信所谓运气,毕竟出生就在公司高层家庭的她,从小时候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哪怕号称要自给自足,跟着黑塔跑到空间站内工作后,资金来源也是没有完全断开。
至少歼星舰仍能当成玩具想买就买。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艾丝妲就是那种生来就在罗马的王公贵族,抽奖只能浪费她的宝贵时间。
点点手指去抽奖等待的功夫,足够她输入完密码,顺带填好空间站的地址了。
唯一能限制艾丝妲的也就只有阿兰了,自己稍微大手大脚,就会立刻被那小子念叨。明明自己才是雇主,却拿着鸡毛当令箭,反过来约束自己了。
“这个也想要,还有这个。唔……这个款式的旅游船好像还没有,也收藏一个吧。”
工作闲暇之余,艾丝妲习惯性又开始了网购消费,将那些没什么实际意义,仅仅只是出于花钱欲望而想买的昂贵货物挨个添加进购物车,要是让阿兰看到了,肯定要追着她念叨上半天,直到工作时间才会离开。
但谁让艾丝妲现在有了不花钱也能弄到东西的办法呢?
“嘿嘿,就先这些吧。”
由于不是工作时间,张墨一般也不在实验室里,而是泡在图书馆里看书来打发时间。星际时代的科技设备实在是有些太过先进了,就算张墨的接受能力不错,想要彻底熟练运用,也得花上一点时间,所以他到最后还是选择了更为传统的纸质书籍。
正如艾丝妲的预料一般,张墨今天也依旧泡在图书馆内,正捧着一本湛蓝星出品的故事会津津有味地阅读着。有关这本书几乎空间站内的所有人都看过,毕竟是黑塔女士出生的星球,上面记载着不少黑塔女士采访时的笑话。
粉发大小姐双手背在身后,朝着一旁正好路过的科员做了个嘘声手势,故意放缓脚步,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张墨的伸手,突然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嘿嘿,猜猜人家是谁~?”
“艾丝妲大小姐,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请不要打扰我。”
“猜错了~!”
艾丝妲并没有因为捉弄失败而气馁,而是笑着指正道:
“在空间站内,你得叫人家艾丝妲站长才行。乖乖听话,下个月就给小助手你涨工资。”
虽然在年龄上张墨无疑要大上一些,但至少就目前的地位而言,艾丝妲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公司高层子女的身份,再加上站长的职位,相较于只是普通人类,黑塔女士“随意”招收的洗瓶子助手这一身份,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毫不夸张的说,艾丝妲的亲戚能用两三个臭钱去买下几个恒星,并用以艾丝妲去命名。这甚至不是为了炫耀财力,而是他们习惯如此,那点花费对他们来说就只值两三个臭钱。
或许是出于身份上的优越,又或许是为了强调,自己才是空间站内除了黑塔之外的头头,这位大小姐自顾自称呼张墨为“小助手”。
张墨有些无奈,放下手中书籍,这一周下来他已经隐约猜到了艾丝妲的来由。
“大小姐你又有想买的东西呢?”
“嘿嘿,真是瞒不过你。不对,叫人家站长啦,大小姐什么的一点也不好听!”
“帮你清空购物车的人,可真是个倒霉蛋。”
张墨没有改变称呼,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是艾丝妲的员工,他只是为了赔偿模拟宇宙的损失,而自愿协助黑塔女士一段时间。
“是人家的一个亲戚嘛,反正他们那么多钱,又正好在搞这种活动,就帮帮人家嘛~~”
“这周都已经是第三次了。”
张墨接过手机,熟练地打开页面,参与进那个倒霉亲戚发起的清空购物车活动。名额有五,艾丝妲参加了三次,而张墨,便是那负责帮忙抽中机会的最大帮手。
该说是运气使然呢?
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原因。
张墨的手指只是在转盘上轻轻一点,指针最后定格的位置便来到了最终大奖上,也就是该活动的发起人,将要无条件帮艾丝妲清空一次购物车。
这已经不是艾丝妲第一次薅羊毛了,自从空间站内的流言蜚语传入到她耳朵里后,怀揣着试试反正不亏的心态,她也是主动找上了张墨。结果就是抽奖一发入魂,屡试不爽,只要有需求,就肯定能抽中自己最想要的那个选项。
就像是现在,艾丝妲第三次白嫖倒霉亲戚,用他们的钱清空了自己的购物车一样。
白嫖一时爽,一直白嫖一直爽。
唯一令艾丝妲不爽的地方,大概就是并非完全白嫖。一般人可是恨不得巴结上她的关系,唯独张墨这个人,对她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自己都已经给他来讨好的机会了,还死盯着钱不放。
是的,张墨可不会无偿帮忙,哪怕她贵为公司的大小姐也是如此。
每次清空购物车都必须要用一半的价钱做支付,美其名曰运气也是要花钱的。
“一半,当场付款。”
“人家就知道小助手你肯定行,这就帮人家剩下一半的钱了”
出生就开始对钱不感兴趣的艾丝妲,如今也是为剩下了一半的钱而沾沾自喜。只是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小幽怨,似是在嗔怪张墨明明可以免费帮忙,却偏偏还要收钱。
这不是刻意疏远她们的关系吗?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其他人处我还有约。”
“去吧去吧,下次有需求再来拜托你了。这个月就给你涨工资~!”
告别了一心薅羊毛的大小姐艾丝妲,张墨抱着借来的书走出图书馆,或许是运气使然吧,又或许是穿越者的某种特殊福利?就算张墨再怎么迟钝,也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之处,他的运气有些太好了。
艾丝妲找了三次,三次全部中奖。
而在艾丝妲之前,空间站内便已经有了相关传闻,虽然有些过分夸张,但总结下来就是……
张墨真是个人物,没事拜拜肯定不会倒霉。
“只有运气可不行啊。”
张墨摇了摇头,他先去食堂里打了一份饭菜,回去的路上又顺手找到了某人丢失的文件。
推开房门,只见双手被特制手铐束缚住的银狼正坐在床上,用两只小脚踩着游戏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虽说姿势有些难受,但要是不让她玩游戏,估计会无聊到想死也说不定?
“喂,那个谁?哦,小墨子,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我都快饿死了!”
“没饿死你就不错了。”
张墨对银狼是否会被饿死感到怀疑,但考虑到她现在能力都被黑塔女士给锁住了,跟普通人一时间也没什么两样,或许真有那种可能?
双手被手铐拷住的银狼挪了挪身子,一周的囚禁生活下来,再多的脾气也被磨平了。主要是她已经认清了事实,在这里就算骂黑塔那老太婆一万遍,她也不会掉块肉,不如省省力气好好锻炼一下游戏技术,等到出去后狠狠虐一把张墨!
“别让我再提醒你,记得赌约。”
“啧!多谢义父给孩儿带饭,行了吧?”
不爽归不爽,赌约还是要履行的,当初说好了谁输谁喊爹,银狼可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大不了以后再赢回来就好了……
【不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等我赢回来,不仅要喊爹,还得叫他给我舔脚才行!】
幻想再怎么美好,也只是幻想。
现实就是,银狼本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也是缓和一下两人那因开始误会而闹僵的关系,挪动身子便想要做到张墨怀里,却又被他给提着扔回到了床上,满脸嫌弃道:
“滚开,谁让你凑过来了。”
“你!哼,多少人想抱我一次都没这机会呢,没品味的家伙!”
银狼瞪了一眼张墨,只能暂时停下用脚做委托的进程,凑着脑袋等张墨来投喂自己。虽然被一个大男人投喂实在是有些羞耻,尤其是他刚刚才羞辱过自己!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手铐是不可能解开的,黑塔又不可能来管她,张墨愿意带饭还是她几声义父才换来的结果。
在被投喂,和狗爬式吃饭只见,银狼选择了违背自己的名姓,至少在吃饭时候还是做个人吧。
“吃饭时候玩游戏,小心噎死你。”
“笑死,我在游戏里打的怪比你吃的饭都多,怎么可能会噎……唔!”
银狼的话还没说完,囫囵吞枣般咽下了口中的饭菜,忽得就愣住了,只见她不停吞咽着唾沫,梗着脑袋明明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却又不肯承认自己真的噎住了,就那么逞强。到最后还是张墨看不下去了,把杯子递到她嘴前,这才避免了堂堂星河猎手被噎死的可怜命运。
“呵,看吧。”
“你……!等我逃出去,到时候第一个就把你打晕带走,然后关起来天天跟我打游戏。赢不了你就不放你走!”
看吧,这银狼也是个人物,一点也不藏着掖着,甚至敢当着要仇人的面就这么宣言,一点也不怕对方当场报复回去。
“要是包吃包住的话,等我还完了这里的赔款,倒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张墨说完才突然想起,星核猎手那些人,不同于黑塔这些好歹还算是个【好人】的形象,他们干得事情可是真一点也不少,而且还喊着十分正当的名号。
【这一切都在艾利欧的剧本之上。】
“头脑不清醒的人,才想去当星核猎手。连命运都被人给安排好了,和猪狗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张墨冷言拒绝,就星核猎手那些人能帮他回到地球么?怎么想都不可能,不去带着自己烧杀抢掠就不错了,这种进狱系工作真是大可不必。
“也不知道黑塔那老太婆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么向着她?她可是把你当成小白鼠一样研究你,你该不会就喜欢这种老牛吃嫩草的调调吧?”
银狼一边接受着投喂,一边也没忘记挖苦张墨。虽然她现在连吃饭都要人喂,但不妨碍她同情张墨,一个普通人被天才俱乐部的家伙给盯上绝对算不上好事,那帮家伙的境界早就超越了寻常善恶所能拘束的范畴。
最为直观的一句话来说莫过于。
好消息,特大好消息,天才俱乐部的某位成员发明了星系覆灭炸弹,只需要一颗,就能毁灭整个星系!
那么坏消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保底有一个星系炸成了灰,指不定里面还能提炼出不少黄金来呢。
至少在银狼这种有些许能力,至少能把握自己方向盘的人眼里,被黑塔这种人盯上可真是上辈子犯了天条,这辈子才会摊上这么个女人。
“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
“你还真馋她身子啊,人偶都下得去嘴……你该不会是个萝莉控吧?”
“再不闭嘴,你就自己用嘴巴去吃饭吧。”
“别!怎么说我也是个高手,给我点面子。”
银狼才不想要跟只野狼似的,趴在地上狗啃式吃饭,连连摇头道:“小墨子,等我从这里逃出去后,保证天天带你上分,到时候你随便挑个游戏,保证带着你全服踩头!”
“赌约。”
“你!义父……行了吧,混蛋……!”
银狼鼓着嘴巴,瞪了张墨一眼,咬牙切齿,目光似乎是在打量着从哪里咬下一块肉来不会死人。但碍于赌约,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叫了一声义父,乖乖接受这羞耻的投喂工作了。
这笔仇自然也记在了黑塔的头上。
跟一个普通人类过意不去,银狼拉不下脸去做这么跌份的事情。
“喂,你这家伙真打算在老腊肉这边干一辈子?她可是会把你吃得渣都不剩,嗯,可能吐出两块骨头来。”
银狼觉得,收藏颅骨和黑塔那魔女的身份确实很搭配。
张墨收拾好垃圾,抬眼看向银狼。
“我说了,只是各取所需。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会离开。”
“那你这辈子都别想了,指望他们遵守契约,除非你能把那老女人给睡服。”
和这些天才做交易的时候,指望对方摸着良心?
银狼对此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做梦!
螺丝咕姆够绅士吧,可惜是个铁疙瘩。没长良心的人,是最有良心的代表。
“无所谓。”
张墨把收拾好的垃圾丢进了自动分解机里,一副【死了正好】的样子,可走的时候又顺手把银狼的游戏机也一起拿走了。
自己不好受,她也别想好过!
“喂!你这个闸总啊!小墨子!张墨!义父,爹,至少把游戏机留给我!”
银狼一秒切换六个称呼,也留不下去意已决的张墨,只能眼睁睁看他不声不响就把游戏机给顺走。失去了人生最后乐趣的银狼就像是条咸鱼一样,往床上一躺呆呆望着天花板,连最后的梦想也失去了。
只能摆烂睡大觉了。
张墨刚走出门就看见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黑塔人偶,或许是为了和其他的黑塔人偶做出区分,也有可能是为了更贴合生活助理的身份,她的装扮不再是人偶同款的水手洛丽塔裙,而是一身颇具工作气息的ol装,还特意戴上了一副平光镜用以点缀自己。
“助理先生,今天下午可有安排?”
“需要我配合的体液收集实验已经结束了。”
张墨瞥了一眼身旁的黑塔人偶,虽然不知道她怀里抱着的是什么文件,但大概率只是用以维持人设的cos道具罢了。
“是这样的,黑塔女士那边传来了新的讯息,明天会有一位贵客来访,所以特意让我带助力先生放松身心,用最好的状态迎接那位贵客。”
“说真话。”
“黑塔女士要把你打扮得好看一些,彰显你的不凡,然后气死那个曾经在自己空间站里搞实验的坏女人阮·梅。”
黑塔人偶毫不犹豫就把真话全说了出来,甚至就连那位【贵客】的身份也一并提前告诉给张墨。
阮·梅?
张墨没想到会是那个女人,神色微动间,其中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
不需要他去主动告知,黑塔人偶充分尽到了生活助理的分内之事,哪怕只是微小的神情也被她收入眼底,主动说道:
“我明白了,已向黑塔女士传达,你身体欠佳,需要静心修养,将为助理先生推掉明天的欢迎任务。”
“嗯。”
眼看快要到工作时间,张墨便不再墨迹,一路来到实验室里,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继续看起了书来。助理人偶在一旁为他揉肩按摩,活脱脱一副贤妻形象,而实验人偶则是在继续测试模拟宇宙里到底哪一串代码出了问题。
身为助理的张墨并没有固定的工作内容,唯一的要求准则就是——工作时间必须要在工位上。
实际上要求准则并不只有这一条,还有一系列如同:见到黑塔女士必须要诚心称赞十分钟,话不能重复。
这种一眼刁难自己的要求,张墨索性就无视掉了。
几天观测下来,正如黑塔女士预料之中的情况,虽然模拟宇宙尚未修复,但是有关其他奇物的实验却是没有再出过差错,每一次都以成功而告终。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才侥幸取得了成功。
“助理先生,您今天心率比平均值低了12.8%。”
黑塔人偶实时检测着张墨的每一道数据,同时也给出了建议,“心情低落的话,需要我为您播放黑塔女士去年在学术峰会上嘲讽阮·梅的全息录像吗?”
“没兴趣。”
“那需要我在明天的体液收集过程中,为你提供阮·梅全息投影,以及更衣玩法?”
“……不用!”
……
“黑塔的邀请?实在难得。”
颇具江南风韵的古色女子夹住投影而来的信件,自动略过了信件上黑塔的挖苦话语,大概意思便是邀请自己去参加她的实验,同时也是一场用以老友重逢的茶话会,会有黑塔女士亲手制作的糕点提供。
“如此,便赴约好了。”
阮·梅并不认为黑塔会突然想念起自己来,真正原因想来就是模拟宇宙突然出现的故障了,能让黑塔忙活这么多天,甚至出动了本体都没搞定,想必肯定有值得讨论之处。
至于黑塔信件中所说的另一件事,她最近新招募了一位助手。
“倒是有点意思。”
阮·梅想不出黑塔有什么地方会需要一个普通人类去帮助,但这些就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了,就算真藏着什么秘密,事后稍微用点吐真剂便能一清二楚。
如用俗世凡人的善恶来评价,那一个人道德沦丧的前提往往都是——漠视生命。
身为生物基因方面的专家,阮·梅已创造出了不知多少活物,实验有成功便也有失败。意外产物可能因自身可爱而讨得半分欢喜,但那些失败产物,要么短寿到头化作飞灰,要么就被她亲手处理了。
至少从这个角度来看,阮·梅比起【造物者】,更配得上【漠视生命者】的称号。
普通人类,也只是比失败的造物稍微高级了一点。相对于追求灵魂与意志的黑塔,阮·梅只在乎实验的结果如何,培育出来的生命是否符合预期。
“也该去看望它们了。”
阮·梅准备了一些糕点,带给寄留在黑塔空间站内的猫猫蛋糕和布丁们,其中也预留了一份特意为张墨准备的时节糕点,梅花糕里额外增添了一些也是专门留给张墨的吐真剂。
收到消息的次日一早,阮·梅便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宜,只身来到黑塔空间站上,在一众夹道欢迎的人影里,她并未发现黑塔与张墨的身影,倒是略微有些失望。
“请不要打扰阮·梅女士的正常工作,欢迎会就到此为止,接下来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身为站长的艾丝妲适时出来停下了这场欢迎会,免得继续打扰到阮·梅。
阮·梅微微颔首致谢,可眼神甚至都没在艾丝妲身上停留过哪怕片刻功夫,哪怕她的身份是这座空间站的名义站长,也不值得她多看哪怕一眼。
有过上次的接待经验后,科员们也知晓这位天才的脾性清冷,不喜热闹,便草草结束录制这场象征意义远高于实际的欢迎仪式。
“嗯……磁场风暴已经消散了么?”
站在观景区的阮·梅望向宇宙,她隐约记得,一周前这片区域还被磁场风暴所干扰,当时黑塔还跟自己抱怨过,磁场风暴甚至都影响到了她的实验进展。因为是并不怎么重要的实验,她也懒得去解决,索性就一路搁置了下去。
阮·梅倒是有听说过磁场风暴突然消散的新闻,却并未过多关注,谁又会关注一片遥远地区的水位高低变化呢?
没有半点磁场风暴残留的痕迹,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如此现象放在宇宙里也不算多见。
“嗯,黑塔最近又有新发明了?”
阮·梅自言自语间,一路来到了黑塔的实验室之中。刚走进实验室她那好看的眉头便跟着微微皱起,并非是错觉,她确实闻到了实验室里残留着一股微妙的味道。若隐若现的石楠花气息被掩盖在空气清新剂之下,一般人是分辨不出底下的那股怪味。
可阮·梅毕竟是生物基因方面的专家,对于精液也算经常打交道了,只一闻便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来。
“奇怪。”
阮·梅自言自语,却并未过问,就算黑塔铁树开花那也是对方的事情,与自己并无关联,她更在意模拟宇宙所出现的故障,能难住黑塔的问题,全宇宙也找不出几个来。
至于那位助手……
因为黑塔的缘故,阮·梅破例去打量了一眼,只见张墨恰好也看了过来,两人的目标在空中碰撞,其中却是同一种意思。
【我对你不感兴趣。】
于张墨而言,少个人烦自己,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阮·梅心里微惊,随即便把注意力放到了一旁的黑塔本尊身上,这位宇宙里最顶尖的两位天才也是又一次会面了。
哪怕从张墨那有些挑剔的审美而言,两人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只不过方向并不相同。
一身紫黑色魔女打扮的大黑塔显得诱惑而又神秘,比少女富有韵味,又远不如成女丰满的身材在活力与成熟间取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中间值,她那仿佛看谁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虽然令张墨很不喜欢,但仅讨论气质,确实算是一种加分项。
确实要比黑塔人偶好看上一半,大黑塔在这一点上并未说谎,甚至可以说有些谦虚了。
但那是常态审美而言,在她选择研究张墨的那一刻起,张墨的回应便是敬而远之。
视线来到阮·梅这边,似乎是有意与大黑塔那西方的魔女打扮作为对应,她身着古色古香的淡蓝旗袍,旗袍上点缀着朵朵梅花,正如她的性子一般,清冷而又夹着几分娇媚。梅花雪白,又带着一圈殷红,对谁都还算友好的外在包裹下,是她对生命已失去了实感的本质。
出身于仙舟的她自然也懂得如何打扮自己,踩着一双素雅高跟,身后绫罗绸缎随着脚步而轻轻飘舞,披肩故意露出了香滑粉肩,一身衣物又将纤细蜂腰勾勒得格外明显,辅以一双长袖手套,在妩媚明艳的同时,又暗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哟,总算是把你这个大忙人给请过来了?”
“既然是与模拟宇宙相关,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一来。”
阮·梅脚步轻移,目光落在那已经停止运行了一周的模拟宇宙上,眉头微微皱起,向黑塔发问道:
“你又在模拟宇宙里做稀奇古怪的实验了?”
“再稀奇古怪,也比不过你在空间站里闹出的动静大。”
大黑塔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毕竟这次的事故主犯真不是她,而是一旁作为助手,却只顾着自己看书的张墨。
她没好气地端出一盘卖相上十分成功,但味道却难以恭维的蛋糕来,挑挑眉递给了阮·梅。
至于为什么张墨能给出如此评价来……
因为他真的品尝过,作为助手工作的一部分。
阮·梅神色如常接过糕点,细细品尝间,表情一时间也是变得有些微妙。
“于你而言,失败或许比成功更加可贵。”
“这可是特意给你准备的谢礼,作为你在我空间站里准备了那种东西的答谢。”
关于在空间站里培育王虫一事,阮·梅自知理亏,便干脆略过不表,转移话题道:
“模拟宇宙为何故障?”
“别问我,我到现在还没排查出来。要问原因,你干嘛不直接去找弄出问题来的罪魁祸首。”
“不正是你么?”
信件中并未提到模拟宇宙出错的具体原因,阮·梅下意识便把这口黑锅背到了黑塔的头上去。
正因如此,在黑塔露出【你怕不是傻啦吧唧】的表情后,阮·梅方才后知后觉到了自己的错误。
既然不是黑塔,那还能是谁?
阮·梅的目光下意识瞥向了在场的另一位活人,也就是自从她来到后便一直在默默看书的张墨身上。一番打量下来,她并未在张墨身上看出什么奇怪特质来,仅从外表上来看,张墨完美符合普通人类该有的特点,甚至都没有仙舟人自带的丰饶气息。
“他?”
“爱信信,不信拉倒。”
“他知道原因?”
“哦,你问这个的话,他也不知道。”
【那你还让我去问他!】
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的阮·梅微微皱眉,最后只化作了一声无奈叹气,身为合作伙伴,她比谁都更清楚黑塔的性子,如今还只是普通的恶作剧,已经算是在讲道理了。
“排查不出具体原因,只能从头彻查……”
即便是阮·梅也不愿如此,更何况是怕麻烦的黑塔。阮·梅有理由怀疑,黑塔把自己拉过来,就是因为嫌麻烦,想找个人分担一下工作量,身为合作者的自己就成了优质的免费劳工。
不,并非怀疑,而是事实!
“你还没通知螺丝咕姆吗?”
“不要!”
黑塔十分干脆的一口否决了,要是真让螺丝咕姆来到这边来,以它那【绅士】的性子,绝对会对自己扣压下张墨的行为做出批评,到时候就轮到她被烦了,不如干脆先拖下去。
阮·梅单手撑着下巴,微微思索间,清冷目光却是在张墨与模拟宇宙间来回徘徊。
阮·梅必须得承认,她一开始确实看轻了张墨,甚至起了就算喂下吐真剂也问不出什么来的想法。可现在看来,他身上应该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果然还是很在意。】
至于张墨是否愿意?
身为【造物者】的她,可曾询问过造物是否愿意来到这个世界,又是否愿意被她消灭?
一个普通人类,怎比得上她培养的【伪·令使】要高贵?
“今天便到此吧,明日再检查模拟宇宙的故障。”
“也行,随便你。”
黑塔并不在意,她最大的目的也只是看着阮·梅亲口吃下那失败的蛋糕罢了。
告别了黑塔,阮·梅的目光在张墨身上稍稍停留了片刻,但也仅仅只是片刻便挪开了目光,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乘坐上电梯,缓缓降落至空间站的更深处,在这一度连黑塔都不知晓的空间里,是她展开秘密实验的场所,曾一度短暂培育出了【伪·令使】的存在。尽管在生命层次上要差得远了,就连生命也只有短暂一瞬,但依然是一次有记录意义的造物实验。
现在也该去看看,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了。
目送阮·梅离去的张墨神情有些古怪,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去乱想,尤其是在知道先前剧情的前提下。知晓了这座空间站底下正埋藏着一只正在培育中的幼虫,这与脚底下埋藏着一颗定时榨干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一般的定时炸弹做不到把空间站给送上天。
【又在培育王虫嘛?算了,与我无关。】
来到下班时间后,张墨便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一点也不过问天才们之间的事情。
好在黑塔女士对此也是同样的态度,并不打算过问他这个普通人的生活。
电梯一路向下,直至来到那处已经停止了实验的培育场所,这里曾是阮·梅用来培育王虫的实验室,自从被黑塔女士发现后,这项实验就被叫停了。
毕竟在人家的空间站内,做着如此危险的实验,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更多的……
还是没有进展。
“令使便已是如此困难,星神又该是何等璀璨?”
阮·梅光是想要复刻出一位繁育令使,便已经竭尽了全力,直到现在也无法成功复现。不仅在力量层级上差了太多,就连生命也称得上是昙花一现,只能维持片刻便会消散。
就连尸体也无法留下。
她凝视着培养舱里正在孕育的新个体,实验被叫停,并不意味着所有素材就要一并销毁,至少也得把珍贵的实验数据保存下来。
尚未赐予生命的王虫尸体本该是灰白色的,浸泡在刺鼻的福尔马林试剂之中,辅以其他试剂,只为保存下这具躯壳。
“错觉?”
耳畔似乎传来了嗡嗡的振翅声,即便很微弱,却依旧逃不过阮·梅的耳朵,声音的来源之处不是其他,正是眼前的这只王虫……
【尸体……在动?】
阮·梅本能想要否决这个答案,但耳目不会欺骗她,在意识到王虫尸体在震颤的事实后,她就再也无法将其忽视了。她感到不解又困惑,补充生命的试剂尚未注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只王虫尸体都不应该活过来才对。
以往的实验中也并未出现如此异样。
阮·梅调出实时监控数据,呈现而来的数据令她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细胞活性恢复37%,基因链重组速度提升400倍,它的基因正在突变……?”
不可能。
不应该这样。
但事实又摆在眼前。
纵使天才如阮·梅,此刻也是犯了难,她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合理解释王虫尸体突然开始活性化的原因,甚至就连复苏试剂都未曾注入,培养舱里残留的养分根本不足以支持它复苏才对。
直到王虫的复眼忽而亮起,透过玻璃,阮·梅也能看到它眼底那对繁育的渴望。
虫鸣尖啸骤然响起!
尖锐啸叫搅动着培养液,培养舱似乎整个都沸腾了起来,数据跟着再一次飙升,还只是幼虫的它正在成长,节肢上的倒刺蔓延突出,直至将那强化玻璃刺破。警报声方才后知后觉于实验室里响起,宣告着这只王虫已经失控。
仅仅只是一只幼虫期的王虫,还不足以对阮·梅造成困扰,以至于哪怕它已失控,阮·梅也仍有闲情去细细打量。
“这一次,又能持续多久?”
……
张墨现在很不好,因为就在昨天,他意外读到了一本有关繁育虫族的书籍,这种只知繁育的怪物一度被称为寰宇蝗灾,不停分裂再去蚕食一切的它们确实如蝗灾一样。疯狂时遮天蔽日,令无数星球为之绝望。
寻常手段杀不死这些虫子,为了扩张虫群,它们的手段几乎无所不用。
就比如说在空气里散播孢子病毒,制造出一片幻境区,吸入者会不知不觉间陷入幻境,并被虫卵寄生,在一无所知中被新生的幼虫开膛破肚,成为幼虫的第一顿养料。
传闻说,这些繁育虫子就像是丰饶一样,会自动污染着周围的一切。例如水源,亦或者食物,直至将周围一切都转换成虫卵的传播源,亦或者是寄生者。
光是想到这幅画面,便足以令张墨感到一阵恶寒,尤其是在联想到脚底下就有一只王虫幼虫正在被培育后,思绪便止不住的发散,脑海里闪烁过一幕幕书中所提及的画面,那是繁育虫群所带来的恐怖灾难。
“算了,反正与我无关。”
张墨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只能在心底期盼着阮·梅最好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他只想安安静静等黑塔找到送自己回地球的办法,期间最好什么意外都不要发生。
可意外却像是跗骨之俎一样,总是会找上他来。
“喂,你听说了没。黑塔新招的那助手,昨天好像又‘碰巧’帮人找到了丢失的文件?”
“可不是,艾丝妲站长还当中表扬了他。”
年长些的声音压得更低,似乎也知道在背后议论人并非善事,却又忍不住蛐蛐道:“要我说啊,这小子可真邪门——上周我在生态舱弄丢的秘钥卡,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路过时‘正好’踢了出来……”
张墨不语,只是默默加大脚步声,脚后跟重重踩在地面上,惊得那两人连自己的面都没见到,就仓皇想要离去。可他们刚想离开,意外便降临到了他们身上,那年长些的科员突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咙,神情痛苦而扭曲,面色涨红到几乎发紫,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悲鸣。
“喂!老宋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水……水……!”
年长科员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了自己刚刚尚未喝完的茶水,那两颗遍布血丝的眼球也跟着几近从眼眶里凸出,面目狰狞似是在与什么对抗着。
“水?你要喝水?”
“水里……有……!”
【嘎吱……嘎吱……】
那是有异物在咀嚼血肉时才会发出的声响,尽管微弱,却还是传入到了张墨的耳中,就像是故意想要让他听见一般。好奇心催促着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了一旁倒在地上,胸膛正随着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的年长科员身上。
“别动,我这就把你送去医务室!”
年轻科员手忙脚乱,拉着他的身体,却怎么也拖拽不起来。
“有……虫!”
短短两个字,却是耗尽了年长科员的所有力气,手背上青筋凸起,他本能地紧紧抓住了年轻科员的肩膀,唯有这样他才有力气能说出那最后的两个字来。随着那一口气泄去,异物咀嚼血肉的声响更明显了,明明已经停止了呼吸,可他的胸膛却还在高高鼓起,越发肿胀……
“喂!老宋,你别吓我啊,什么虫子啊?”
年轻科员尚未回过神来,便看见了那足以震撼他一生的恐怖景象,只见两只长有倒刺的节肢突然钻破了年长科员的胸膛,它们扒开血肉,突破胸腔,带血的复眼转动间,就好像有无数只眼睛正在从四面八方一齐注视着他……
“啊啊啊啊!!”
为什么!
为什么繁育虫群会出现在空间站里?!
年轻科员来不及思索这个问题,他下意识一把推开了年长科员的身体,刚想要逃跑便感到一阵恶心,双腿发软的他瘫坐在了地上,几乎相同的异样感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似有什么要从他体内破壳而出一般……
他知道,那是繁育的虫子,因为他已经见过了,就在同伴的身上见过了。
一旁的张墨目睹了两人被幼虫破壳而出的全过程,心里所担忧的那件事终于还是成真了,阮·梅那边的实验终究出了差错,连带着空间站内也变得再也不安全了……
张墨慢慢后退,尽可能放缓动作,不去发出一点声响,以免引起这些虫子的注意。但活物的气息又怎么可能掩盖得住,两只刚出生的幼虫顺着活物的气息,复眼一齐看向了张墨。
“该死!阮·梅到底在搞什么!”
被发现的张墨立即转身逃跑,他不用回头也能听到身后幼虫振翅的声响,它们正在朝着自己飞扑而来。而与他现在相似的场景,此刻也正发生在空间站的各个角落,蝗灾的雏形正在悄然酝酿,因为天才的实验。
也因为那一个念头。
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幼虫,张墨几乎能感受到身后那越发迫近的血腥味,仿佛利齿距离自己已是再接近不过,只差再稍微一点的距离,就能刺破他的后背,连带着心脏也一同扎穿……
“趴下!”
一声娇呵突然传来,张墨下意识配合着就地一滚,躲过了那飞砸而来的宝石大锤,锤头重重砸在一只幼虫的脑袋上。飞奔而来的助理人偶抓起锤子,又是一记重锤,将另一只幼虫也给砸在了墙上。
“十分抱歉,刚才正在配合黑塔女士的例行检查工作,导致助理先生陷入如此危险。”
“为什么空间站里会有虫子,阮·梅那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很抱歉,我也无从得知。”
助理人偶摇了摇头,在黑塔本尊赶到现场之前,她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
但无论怎么说,自虫子出现后,便宣告着空间站彻底不安全了,她现在的第一任务并不是去搞清楚虫子出现的缘由,也不是去拯救那些水深火热的科员,像这种工作自会有其他的人偶去完成。
与助理人偶而言,最重要的工作只有一条,那就是保护好张墨的安全。
“助理先生,现在是要先回去休息,还是……?”
“去找银狼。”
张墨言简意赅,虽然有助理人偶守在身旁已经不用担心幼虫的威胁了,可他不愿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万一王虫突破了阮·梅的封锁,闯入到空间站上层,到时候只靠着助理人偶还能保护自己么?
他需要更多的帮手,眼下银狼就是最好的选择。
以太编辑的能力,就算再不济也能帮自己活命。
“明白了。”
助理人偶清理干净宝石大锤,默默守在张墨身边,跟着他前往关押银狼的禁闭室内。只见被手铐封锁了能力,行动也不便的灰发小萝莉早已逃出了禁闭室,而在她的身后,正有一只幼虫正在追着她。
“义父!爹!快点来救命啊,再不帮忙我可真要跑不动了啊!”
事到如今,骄傲如星核猎手也顾不上所谓颜面,命都要没了,除了刃那个疯子外谁还会在乎这些东西啊!银狼见面就是叫爹二连,生怕张墨见死不救,就差扑上去抱住大腿了。
助理人偶应声走上前去,一锤子敲死了刚刚出生的幼虫。
随着幼虫被解决,脱离险境的银狼也是变得又有底气了起来,虽然不敢跟张墨叭叭,但不代表她就不敢跟黑塔闹了,当即就向助理人偶怪罪道:
“喂!你这老腊肉又在搞什么鬼,在自己的空间站里传播虫卵病毒,不要命了?!”
银狼原本只觉得,天才俱乐部里面的家伙又古板又没意思,一个两个都只知道闷头做实验。
现在她得额外加上一条了,这帮家伙不仅没意思,还丧良心!
面对银狼的质问,助理人偶没有解释的必要,只是退回到张墨身边继续扮演护卫的角色,仿佛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有银狼这一号人物。
或许是叫爹叫顺口了,银狼的脸皮也跟着变厚了不少,索性朝着张墨喊道:
“爹,你管管她啊!”
“……做个交易,想要自由,就用力量来换。”
“行,我答应做你的保镖,快点帮我把这该死的手铐解开,你知道能力被封锁的感觉有多难受吗?我连挠痒痒都做不到!”
事到如今,银狼也还是没有半点危机感。
笑死,黑塔空间站里事情闹得这么大,她笑着看戏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危机感。就算真大不了,拽着张墨一起跑路就完事了,打不过她还跑不过了?
以太编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随着密码输入,手铐解开,银狼当着张墨的面伸了个懒腰,肆意展示着自己虽然娇小,但也有几分资本的姣好身材。活动了一会那因束缚而略显僵硬的手腕,响指一打,手炮与利刃便佩戴在了手上。
“老板坐好,我这就帮你打通关。”
“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把罪魁祸首给收拾掉啊,总不能放着这么个麻烦事继续吧。”
银狼理所当然地说道,虽然她打游戏开挂又作弊,整天最大的乐子就是到处去黑别人网络,但她某种意义上可能还真算是个好人。大奸大恶之事没干过,还有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证明。
这通缉证明,在某些时候可是十足的好人证。
“打游戏不去挑战boss,那我这游戏岂不是白打了?”
“……”
老实说,张墨并不想要掺和进黑塔和阮·梅的那些破事之中,倘若不是担心王虫跑出来危及到自己,他甚至都不会找上银狼合作。
换句话来说,阮·梅弄出来的烂摊子,他凭什么要去帮忙收拾,还是冒着生命危险。
银狼看出了张墨的几分顾虑,想去勾肩搭背,但被躲开扑了个空,只能翻着白眼不悦道:
“你信不过黑塔那老女人也就算了,连我也信不过?上次要不是我大意了没有闪,你觉得黑塔能轻易抓住我?”
“大不了到时候带你跑路,开个传送门的事情。打架打不过,跑路的本事你总该信我了吧?而起不是还有这人偶陪着你么,还是说你连她都信不过?”
“最主要的是,要是条件允许,我可以帮你揍阮·梅一顿。”
后顾之忧都被解决了,那眼下最速结束这场纷乱的办法,莫过于直接打倒王虫了。有银狼和助理人偶保障自己完全,确实不需要担心什么。黑塔本尊也正在赶去的路上,多重保障更安全。
可他为什么要去冒险?
助理人偶在一旁提醒道:
“助理先生,黑塔女士吩咐我带你过去,作为交换,她也将不再计较你擅自释放星核猎手的事情。”
“啧。”
张墨与银狼几乎是同时咂舌,两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相同的意思,被黑塔这老女人算计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哪怕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并没有吃亏,但谁也不想沦为盘中餐,砧上肉。
“走吧,再墨迹也没意义了,先帮那老女人把事情摆平了,然后再去谈报酬的事情。”
银狼撇了撇嘴,抬手一枪毙了循声而来的幼虫,干脆也不避着人,就这么当着黑塔人偶的面骇入进了空间站的程序之中,调出地图,开始循着地图找人去了。
……
无穷无尽的虫海几乎淹没了整个实验室,无止尽复制分裂的能力倘若换成一般人,恐怕还真应对不来,可阮·梅毕竟是能被博识尊点拨过的天才,就算不如身为智识令使的黑塔,也远比一般的命途醒着要更强大。
指尖拨弄琴弦,靡靡之音在空间内回荡,搅乱着虫群的基因模组,以这魔音,令其自行崩溃毁灭。
!!!
虫群再度尖啸,刺耳的虫鸣声震碎了玻璃,连带着那排列的培养舱也一同爆裂,内里的培养积液化作养料,被虫群吸收再度分化,化作铺天盖地的虫群海,一齐朝向阮·梅冲去。
“意图反抗造物者的我么?”
阮·梅不慌不忙地启动防护装置,只是初生的幼虫,就算是繁育的令使,也需要成长时间。
如若不出意外,这一点时间就是王虫的死亡倒计时。
纵使无法理解,阮·梅也明白,这次突然的异变是收集资料的最好时间,她几番探测下来得出的结论打大致相同,眼前这只幼虫不仅存活时间比起先前要长了数倍,眼下还没有要到尽头的意思,甚至气势还在节节攀升,是货真价实的繁育令使。
它正在汲取着繁育命途的力量,倘若给它足够的成长时间,或许真能酿成大患。
所谓大患,指得可不是空间站内那般的人间炼狱,而是于那寰宇里再掀起一场虫灾。
“培养液的成分没有改变,也没人在实验室里动过手脚,究竟是什么让你提前苏醒了?”
阮·梅自言自语间,刻意不去杀死幼年王虫,趁着它尚未消散的时间收集着珍贵的实验资料。虽然这场意外大概无法复刻,但其中的实验数据倘若能成功解析,未必不能活用于下一次的实验里。
至于空间站内的惨状……
她不曾关注,更不曾听闻,自不曾在乎。
【!!!】
虫群又一次发动了自杀式的袭击,完全不在乎伤亡,铺天盖地的虫群冲击在那防护罩上,只为将其冲撞开一道缺口来,如此汹涌且有节奏的攻势,令阮·梅隐约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之处。
虫群遵从王虫的命令并非不可理解之事,可眼下这只王虫……
它似乎也在学习着阮·梅?
琴音回荡,可效果却已是大打折扣,只见王虫周身环绕着一圈量子防护罩,将那靡靡魔音隔绝于外,同时也在操控着被琴音影响着,濒临崩溃的虫群发起又一波的自杀攻势,以自爆攻势强行炸开阮·梅的能量立场。
尽管这很荒谬,可事实就摆在阮·梅眼前。
这只王虫,它正在学习着人类的战术。
不,应该说……比起虫,它更像是一个人,一个对阮·梅怀着满腔恨意的人。
它嘶鸣怒吼,像是在宣泄自己被反复培育又消散的怨恨,漫天虫海前仆后继,根本不给阮·梅喘息的机会。它用分裂而出的虫群为自己拖延着时间,本体则是继续汲取着繁育命途里的能量,气势节节攀上,短短一会便已经远远超出了先前所有短寿王虫的水平。
【有些难办了。】
察觉到王虫有意针对着自己的能力做出改变,阮·梅也是感到了棘手,琴音干扰不了它的生物信息,先前植入进王虫体内的自毁程序不知为何没能成功启动。若是再给它一点时间,继续汲取命途能量,恐怕除了黑塔之外,没人能将其镇压。
不再留手,冷眸凝视着那高高在上的王虫,阮·梅可从不记得她有允许过【造物】违抗自己。
琴弦拨弄,领域展开,一瞬间场景更换,再也不是空间站内的实验室,而是水天一色的领域之中。朵朵梅花随风而落,一如花雨落下,每一只被花瓣触碰到的虫群,都像是接触到了腐蚀脓水般扭曲变形,最后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爆炸。
强行更改如此多的生物信息,对尚不是令使的阮·梅来说,消耗也不是一般的大。
待到爆炸的余晖火光散去,连湛蓝王虫的量子护盾都未能破开,那带着人性化怨恨的复眼正一齐凝视着阮·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曾经的【造物者】。
【!】
虫鸣再度响起,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便已经超脱了幼年期,繁育的令使终于开始展现起了身位令使该有的能力。阵阵虫鸣穿过了空间,一度侵入阮·梅的脑海里,以相同的手段试图蚕食她的意志。
它在学习着阮·梅的手段,并复用在阮·梅身上!
让这位不可一世的【造物者】,亲身体会自己一点点变得不再是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呃……唔!”
再也无心去维持领域,阮·梅一手扶着额头,身旁的能量立场也跟着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精神被一寸寸蚕食的感觉并不好受,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痛苦。那无孔不入的刺耳虫鸣吵得她根本集中不了精神,犹如针扎头皮般,姣好面容也因此而扭曲了起来。
【!!!】
湛蓝王虫仰天尖啸着,它似乎并不着急吞噬这给自己带来了不小麻烦的女人,而是要将其同化成虫群的一部分,直至也沦为只知繁育的虫子才肯罢休。
“啧,真麻烦,到现在人还没到么?”
躲在暗处旁观的黑塔不得不出手了,虽然这次事件纯粹是阮·梅自己惹出来的事端,可如果放任事态继续恶化,就算解决了这只虫子,空间站也注定是不能要了。光是死掉的科员,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重新招人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这笔账,日后都得计较到阮·梅的头上才行。
上次被敲打后还是不知悔改,一过来就又继续实验,还惹出这么多事端,就算黑塔不在乎空间站的死活,也得考虑一下研究工作的进展。
“真是人性化的眼神啊,不过你瞪着我干什么,要瞪去瞪她啊。”
黑塔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见多识广的她当即便察觉出了这只王虫的不对劲。比起虫子,它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极具人性的思维和眼神,以及那针对阮·梅散发出的浓浓敌意,都在诉说着它的不寻常。
“真是粗制滥造的实验,光凭这些就想要创造令使……该说异想天开,还是实在没料了?”
黑塔随手搅动魔力洪流,将那再度分化而出的虫群拍散,只是略一打量便已经知道了结果。以阮·梅所布置的实验条件,根本不足以支撑一位令使的诞生,哪怕是最没有脑子的繁育王虫。
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最有可能的对象……
“敢打我助手的主意,哼哼,吃瘪了吧。”
黑塔过了几招便不再着急,眼下这只王虫除了繁育的命途能量之外,还有另一股不知名的能量在不断强化着它。
它的智慧、生命、乃至存在,皆是由那股能量所维系,一旦失去了支撑,其下场恐怕还不如那些催生出来的王虫。
黑塔女士扶好帽檐,不去与根本杀不死的对手多做纠缠,法杖一会卷起还在头疼不已的阮·梅,暂时先撤到一边,防止她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虫群给突然拱死,顺带驱散了她脑海里回档不已的虫鸣魔音。
“哈……多谢。”
阮·梅